我叫王梅，今年26岁，是一名家政服务人员。

那天在公司的“派单群”，一位雇主的姓名引起了我的注意：秦寿。

“是本市那个知名画家秦寿吗？”我问负责派单的老师。

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，我赶紧接了单。

和我一起接单的还有同寝室的李大姐，我们一起住在职工宿舍。

“好姐姐，你就把这单让给我吧。你是知道的，我从小就喜欢画画，这近距离学习的机会多难得呀。”我搂着李大姐的脖子撒娇，软磨硬泡。

“那不好吧？我也想近距离欣赏‘艺术’哦。”李大姐故意气我。

“把我最喜欢的‘小黑裙’送给你怎么样？那是以前雇主送给我的，我可一直没舍得用呢。”我知道李大姐爱臭美，最喜欢香水、口红这些化妆品。

果然，她“缴械投降”，把这单生意让给了我。

就这样，我见到了大名鼎鼎的“秦寿”教授。

一

秦教授戴着金丝边眼镜，白衬衫、黑西装，表情严肃得像个公司主管。只有那一头卷曲的披肩长发，标示着他是个搞艺术的人。

“居家洒扫、一日三餐……月薪三千，你能接受吗？”秦教授板着脸问。

说实话，一个月三千确实不多，不过我这单可不是奔着挣钱来的。我忙说：“可以可以，能为画家服务，我荣幸之至。”

“记住，那间画室，是不许进去的，也不用你打扫。”秦寿严肃地说。

我吐了吐舌头，忍不住向挂着“谢绝参观”牌子的房间瞥了一眼。

秦教授是单身，每天早出晚归，中午也不回来。

家务活比较简单，秦寿的饮食也好打发：早餐是雷打不动的热干面，晚餐两三道菜即可。我做保姆五六年了，这些事情难不倒我，我惦记的是怎样才能让他教我画画。

这些年来，我一直在自学绘画，心中也有一个画家梦，只是苦于无钱进修也无名师指点。

每天打扫时，我都会对着那间画室出神，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呢？为什么秦寿不让我进去？

得知秦教授是湖北人后，为了迎合他的口味，我特意在网上学了一些湖北菜的做法，比如洪湖烧鸭、鱼丸汤、干煸藕丝，还有葱烧武昌鱼。

当我把这几道菜呈给他时，秦寿高兴得大快朵颐。我趁机对他说：“金老师，您能不能在工作之余指导我画画？”

“哦？你还会画画？”秦寿感到很奇怪，他大概没想到，一个小保姆也有艺术细胞吧。

“那你喜欢谁的画作？”他问。

“潘玉良、方君璧、双清楼主……”我忙不迭地作答

“知道的还挺多嘛。”秦教授哈哈大笑，然后又卖力地撕扯他的烧鸭去了，对我的话却不置可否。

二

洗衣、洒扫，又是劳累的一上午，再加上天气炎热，我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。反正家里没人，我去浴室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。当我裹着浴巾出来时，秦教授和几个朋友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客厅。

“哎妈呀！您中午怎么回来了？”我惊叫一声，赶紧又躲进卫生间。

怎么办？！洗澡我只带了这条薄薄的浴巾进来，其他衣物都在我卧室呢。真是急死人了。

我脑子急速旋转，想着该怎么出这道门。就在这时，秦教授来敲门了，说：“我帮你把衣服拿来了。”

我轻轻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儿，果然看到了自己日常穿的工作服。

当我穿戴整齐从卫生间出来时，秦教授和几个客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，好像在讨论着要筹备什么画展。对于我刚才的窘态，就像没看到一样。

我赶忙沏茶倒水去招待客人。发现有个人一边用眼上下打量我，一边在跟秦教授耳语。

不一会儿，秦教授找到我，说：“你身材真好，能给我们当一回模特吗？”

我的脸瞬间就红了，怀疑他在给我递衣服时看到了什么。

秦教授依旧在审视我，说：“我朋友说得不错，你身材比例是挺完美的。他果然有眼光。”

大家听了这话都把目光都投向我。

搞艺术的人眼神就是犀利。此刻这些“艺术家”的眼睛似乎能穿透我的衣物，直接看到我的肉体。我的脸瞬间就红了。

见我犹豫，秦教授又说：“只是稍坐一会儿，我们几个画个速写即可，不会耽误你太久。”

“好吧。”我答应了，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客厅当中。

秦寿给这几个人找来纸笔，没多久，他们都画完了。

原来刚才有个人看到我后，一时技痒，就想画几笔，其他人也就顺带着即兴练手。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。

这时就见他们打趣秦教授：“你怎么又把美女的大眼睛画得这么小啊，都成眯眯眼了。”

秦寿说：“环肥燕瘦，每个人审美不同。你没见过古代仕女图上的美女都是眯眯眼的吗？这样才更能体现中国女性的端庄、柔美、和蔼。”

“是咱们艺术层次不够，他这叫‘国际视野’。”有人这样评价秦教授，大家也一笑了之。

等把客人送走后，我羡慕地看着一幅幅画作。虽然是速写，只有寥寥数笔，但人物形态、动作都画得极其传神。

我羡慕极了。啥时候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技艺呢？我更盼望秦寿能早日教授我了。

“秦教授！”我回转头找秦寿，没想到他早已站在我身后，不声不响地，倒把我吓了一跳。

“秦教授，您快教我吧，我也想画得像他们一样好！”我迫不及待地说。

秦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，问道：“你真的想学画画？”

“是呀。”我说，“我想成为一个女画家，像潘玉良、方君璧那样，画出震惊世界的传世之作。”

三

秦教授在我对面，左看右看，就是不说话。

我有些着急了，不知他心中想些什么。

渐渐地，我冷静下来。心想：我是不是不该有这奢求？毕竟我只是家政公司的一名小保姆而已，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。

“哎……”我叹了口气，转身想去找事做，秦寿却一把拉住了我。

“想让我教你画画，也行。”秦寿说，“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，充满期待地问：“您说，什么条件？我一定答应！”

秦寿说：“模特！我要你做我的御用模特。”

“可以啊。”我高兴地说，“不就是像刚才那样嘛。”

“不，是裸体模特。”秦寿说，“为了体现你优美的身材，我要以你为原型，创作一幅《裸女》去参加画展。”

啊？模特，还是裸体！这可让我始料未及。

“怎么？你不愿意？”秦寿问。

我不知该怎么回答，只觉得脸瞬间红到了耳根。

见此情景，秦寿开导我：“你不是一直崇拜潘玉良吗？你难道不知道她也当过裸体模特吗？”

我点点头。

是的，我知道：潘玉良命运多舛，当年她就是看到浴后的自己，白皙的皮肤、丰满的胸部，她被这人体自然的美感深深震撼到了，所以才萌生了作画的欲望。并以镜中的自己为模特，创作了《裸女》一画，震惊了当时的上海美校。

秦教授又说：“在那个年代，潘玉良都没能打破封建的藩篱，你还有什么顾虑呢？你既然也想学画，是否也有为艺术献身的勇气呢？”

四

那间神秘的画室，我终于进来了。现在，我终于可以近距离欣赏“著名画家”秦寿的大作了。

墙上挂满了他临摹的作品。有《吹笛女》、《泉》、《戴珍珠耳环的少女》……

看着看着，我怎么感觉这些画作有些奇怪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头。

哦，看出来了：吹笛女眼距过宽，泉的主人公戴上了兔耳朵……破坏了原作的美感。难道秦寿的审美有问题？

没等我看完，秦寿把我拉到一幅画架前，上面是一幅未完成的临摹作品——潘玉良原作的《窗边裸女》。

画室内大多数都是裸体画，或许这就是他紧闭门户，不许外人进来的原因吧。

“请用艺术的眼光看世界。”秦寿看出了我的心思，特意提醒道。

我笑了笑：“明白。搞艺术的人寻求感官上的刺激，是为了找灵感，但心里不可以有杂念。”

秦教授点点头，说：“这幅《裸女》，我怎么也临摹不好。直到上次朋友提醒我才顿悟，应该找个真人做模特！”

“画吧，就照这个姿势。等我画完，收你为徒。”秦寿郑重承诺。

五

按他的要求，我脱光了衣服，斜倚在沙发上，双臂交叉抱在脑后，歪着头，一副慵懒的模样。

秦寿走过来，帮我把一条翘起的腿摆正，又叫我挪动了一下臀部。就在他摆弄我手臂的时候，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，他的衣服剐蹭到我的乳房，引起了“立乳反射”，我吓坏了，立刻把双手环抱在胸前。

“别紧张，按刚才的动作摆好。”秦寿安慰我，又一次摆弄起我的肢体。

我只感觉到脸上像有一团火，一直在燃烧，真不知道这种状态画出来会是什么样。

我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秦寿，咦，他怎么好像也在看我？

我一惊，扭过头来看他。

“别动，我画着呢。”秦寿说。

我只好按原样保持不动，老实说，这个姿势很累人的。直到四十分钟后，我才得到十分钟的休息时间。

秦寿不让我看画作的进程，他说，要等画完后给我看完整的画作。还承诺说，要让我这个模特和画作一起出名。

一幅油画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。

我们断断续续工作了半个多月，每天秦教授都会帮我摆好肢体，尽量让我跟前一天保持相同的姿势。可我分明感觉到他触碰我身体的时间越来越长，力度也有些大，手经常会“不经意”碰触到我的胸部，引起生理反应……

终于等到画作完成的那一天。我迫不及待要看看画中的我是什么样子。

秦寿不愧是知名画家，笔下的人体线条柔美、坚实，力量与韵味都展现得淋漓尽致。整幅画作充斥着独特的美感与生命力，就是人物的五官不像我。

只见画中人表情怪异，两眼翻白、面颊潮红，口唇微张，一副高潮脸的模样。

“这……这画的什么！这还是我吗！？”我怒问。

“哈哈，美女，不是你还能是谁呢？我不就是照着你的模样画的吗？”秦寿一改往日的一本正经，张开两手就向我扑来，一边嘴里还碎碎念——

“姐儿生得漂漂的，

两个奶子翘翘的。

有心上去摸一把，

心里有点跳跳的。”

“流氓、变态！”我一边怒骂，一边奋力推开他：“那些毒教材作者就有你吧？你这个西方国家的舔狗，斯文败类！”

秦寿再次扑了过来：“装什么清高，你崇拜的潘玉良，不也是个婊子么？你是我雇来的保姆，我想怎样就怎样。”

“美si你！”我仗着年轻，身体灵活，左躲右闪没叫他得逞，并警告他：“别忘了中国可是法治社会，保姆也不是旧社会你买来的丫鬟，可以为所欲为。我要让公司控告你！衣冠禽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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